與故事為伍的人★陳櫻慧★

文／陳櫻慧

天色漸漸轉黑。

這條公路上的燈光略顯昏暗，來來往往的車輛急駛而過，這是一個秋天的夜，厚厚的雲層掩蓋了整個天空，忽大忽小的雨，從我臉上打來，似乎在提醒我，該是回家的時候了。這雨，讓這夜更黑。
 

　　雙腳開始有點不聽使喚，我的食指及拇指也很忙碌，為了因應這段上上下下起伏的道路，必須不停變換車子的段數，好能讓我減少些力氣，有足夠的力量，不僅僅只是低著頭往前進，還能用眼瞔去環顧這樣的夜，那樣的寒冷，及體會獨自使力的孤獨。
 

　　金山吃鵝肉、泡溫泉，一向都是開車沿北海岸去探訪的標準行程，在微涼的天候裏，泡泡溫泉、享用美食，是人生快活的不二選擇。星期天，吃完早餐，便 和 先生一同從板橋出發，過了新海橋，行經市區至五股濕地，越過關渡橋，在紅樹林站轉出河濱這段規劃完善的自行車道後，便開始了我們台二線的旅程。
 

　　初次以單車造訪這段行程，才發現上上下下的緩坡可不少，這是以往開車行經時從未發現的，而這次我們用雙腳的力量來感受，及逆風所帶來的考驗。走在台二線上，遇到許多友善的車友，在同一條道路上前進著，用揮手來鼓勵，用笑容來發現一起存在的樂趣。
 

　　下雨，從三芝開始的另一種瘋狂。我們穿著雨衣，依然使力踩踏並克服那一段段的緩坡，眼見著里程標示牌的公里數愈來愈少，我們就愈使勁，像是朝著那海奔去，僅管雨依然下個不停。明明看見了「石門鄉」的標示，卻是又騎了好遠才到著名的「劉家肉粽」，此時的我們已開始感受到這段旅程的路遙遙。不免俗地解了讒，下午兩點，似乎該是回程的時候了，也許在酒足飯飽的午後，在白沙灣細白的沙灘上聽聽浪濤聲，是個不錯的選擇，而金山呢？也許留待下次再來完成，待續的未完篇。
 

　　又下起雨了，我耍賴地躺在沙灘上不想起身，我的腳踏車也是。但雨勢似乎有變大的趨勢，下午三點半，走吧，繼續我們小夫妻的踩踏之旅。騎車，踩踏之間有著大學問，僅管雨愈來雨大、路上的車子來來往往呼嘯而過，而我的眼快被那風雨濕得霧了視線，但透過我的車頭燈，看見他認真的背影，黑夜裏，我們獨自完成踩踏的過程，夫妻間的關係在孤獨與黏膩間取得了平衡，回家，是我們共同的旅程終點，那裏，有溫暖的燈光及你的溫度。以後的日子裏，踩踏是你我共同譜出的節奏，曲調因此而完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