與故事為伍的人★陳櫻慧★

文／陳櫻慧

她，是兩個孩子的媽媽。

灰濛的午后，公車一直沒有來。

左等右等

左看右看

一名身穿某幼兒園圍兜的小男孩，特別引人注目。

有位婦人拎著小書包，

也在公車站前，眼光不時關注著男孩，

很顯然的是他的母親。

男孩在紅磚道上奔跑，

每遇及一位陌生人，就用力使出一拳，

正著對方的肚子，再返頭往後跑，

再遇及陌生人，又一拳，再轉頭……就如此往返著。

「欵？怎麼打人呢？」老婦的肚子莫名被挨了一拳，皺著眉說。

男孩的母親撇撇嘴，一付莫可耐何，沒有上前阻止的意思。

她躊躇了片刻，決定掏出手機，調轉至錄影模式，從候車亭起身。

果然，不出乎意料的，男孩跑向她，給了一拳。

喀嚓--

「我現在要以現行犯逮捕你。」她冷靜地、不苟言笑的說。

男孩抬頭看看她，不引以為然地說：

「你騙人！你又不是警察。」

「我不是警察，但如果你有讀書，你就會知道，如果現場犯行，不是只有警察才能逮捕嫌犯」。

「你騙人！」小男孩原本驕傲的語氣出現幾分猶豫，那位始終旁觀的母親終於趨向前來。

她冷靜地繼續說，「你是○○幼兒園的學生吧？！如果你觀察的夠仔細，你們樓下就有警察在站崗。」

「不是，那裡不是警察局。」

「對，那裡是駐衛警，但附近的轉角有派出所。」

「對不起，他不是故意的。」母親語氣顯得些微焦急，因為發現她的臉上沒有一絲玩笑。

「也許你覺得拿他沒輒，但不能任由他隨便攻擊別人，就算講一百次也要教育他，這是你身為母親的責任。」

一直到她上車前，她要男孩乖乖坐在位置上陪母親一起等公車，如果起身……就會以手機錄影為憑，「以現行犯逮捕你。」

這，絕對不是一位大人對孩子的惡作劇而已。